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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月後,我又回到家。大門一打開,那股味道便衝向我的臭覺記憶。然而回過神來後,我覺得這味道好像比之前更濃了。我想了很久才想到,這,大概是霉味。深夜時份,我走到廚房打算泡個麵,翻開存放食物的櫃門卻全無發現。我轉向冰箱,找到了蟹柳、芝士腸和魚蛋這類快熟材料,唯有獨自打個小小的深夜邊爐。在等待水滾時,我倒了少許豉油和熱水並拿起存放沙糖的瓶子打算放點糖來調味,怎料雙手卻沾滿了塵埃,才發現,瓶蓋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。失去了生氣的廚房,就如荒廢了的舊屋一樣叫人唏噓。回想起那種霉味,其實,早在母親不在之前就已經隱隱約約的存在著。大概它早就埋伏在這裡,等待著爆發的時機到來而已。只是短短一年半,這裡便以難以想像的速度一直衰退下去。大概在母親不在的那刻開始,這個家便死掉了。不,不對。真相是,早在十年前,當我們買下了這個新居的當晚,父親收到公司制度進行改革之文件時,這個家,就已經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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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閃爍的光中,我看到的竟然是倔強。
很想用別人的眼睛去看看自己,
那個時期的我,是否也一樣?
上網,每天都依次序的上網程序。
但今天,突然,看到中途便忍不住停下來。
只想,選擇自己想看的來看。
「半小時前後,是今生今世和天涯海角的差別。」
我也不想,一直問一些如出一轍的問題。
我才不特別想要凌駕什麼,
雖然做 design 讓我很高興,
但若要背負著這樣的狀況過一生,
究竟值不值得?
我,不知道。
不過,無論如何,
我也感謝神,
讓我,去領會這一切,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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拋開自我與不能忍受失去自我,重重複複。
大概,這就是那個不間斷的什麼吧。
會停下來嗎?
總會過去的吧?
我又,回到原點了。
那個,從小就存在的,靜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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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頓說他越來越喜歡 recording, 我想了想,嗯,我卻一般呢。
然後最近我一直 directing workshop 中感覺很愉快很實在,
我又想了想,嗯,我真的很喜歡做 design 哦。
「但為何有這差別呢?」
然後,我發現,
之前我打趣說過「無 concept o既野我係唔識做架」這句話,
原來,是真的。
當然我並非認為 recording 無 concept,
但那個範疇並不是我想做的概念工作。
「所以你都係鍾意戲多 d。」牛頓的結論。
然後我又問自己為何那麼喜歡做 design 呢?
這次很快我便找到了答案。
因為,我是個很需要「答案」的人。
我不一定需要結果,我也很重視過程,
但我就是不能接受沒有答案。
design 一定有答案的存在,只是不一定要做出來。
所以做 design 很適合我。
究竟這個發現值不值高興呢?
老實說,我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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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想起,一回頭,那空著的椅子在向我譏笑的情景。
如果,那天在車站前我有哭出來就好了,
起碼可以給自己行個結束禮。
然而我卻浪費了這個大好機會。
哭不出來,真的哭不出來。
因為,我根本,找不到哭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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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的 Lighting and Directing Workshop 我做其中一組的 sound designer,有點忙但未忙死,重點是感覺到很是自己,很充實,很舒服。
經歷完 drama 1,發現自己吸收了不少 technical 方面的知識並應用在自己的 design 上,見到那埋疊得高高的 outbroad,真的又喜,又悲。
其實,只要能在概念工作上活動,我就滿心歡喜。
即使多迷失,
我還是……很想做 theatre 啊!
親愛的劇場,請不要趕我走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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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辭而別原來可以是恩賜,讓我領受到一份無以名狀的混濁。
無可選擇。
然後,時間永遠是最好的治療師。
現在我也不再去問了。
因為我猜我是病了,
我染上了一陣迷霧。
所以,多點喝水,身體就會好起來。
好起來。好起來。請好起來。
我不想那會變成了等價交換,
但若然,
要一同走在平衡線上你便不得不讓自己變得蒼老,
我真的不忍心,奪去你那顆本來充滿了青春的心。
不值得呀,不是嗎?
我不想為了填補獨自身處在黑暗內的黑暗,
而把別人也一併拖進去。
無可救藥的只是我,而不是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