Ψ

關於害怕。






雨淋著灣仔，淋著雨傘。

我跟你說過，我不怕沒傘的下雨天，
因為雨終歸是水，還是溫柔的。

但，我現在怕雨傘。
不因為它把溫柔給擋住，而是，
我怕保護的溫柔，
我怕溫柔地保護，

我怕了，溫柔與保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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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又一個月。」交出第二次租金時，心裡這樣嚷著。

這幾天沒有工作，一個人在屋裡只有睡覺與一人邊爐。
心情是這幾個月以來少有的平靜。

看來，我本來就很適合一個人住。

只是，在擔心沒工作的時候，
就會想念起從前無論怎樣也有人會一直經營著，
讓你有得吃有個瓦遮頭的日子。

然後，然後⋯⋯

已經沒有然後了。

然後就發現，真的只有這樣而已。
我連「想家」這個念頭也沒有。
如果工作穩定，收入沒差，
我根本連這個也不會想念呀。
現在這樣的生活真的好得不得了。

「真薄情嘛你⋯⋯」

雪文說，一個人住得越久，越發現想有人愛。
我發現，一個人住得越久，越發現，我真的是個沒有家的人。

活了這些年頭，在不同的地方留下過種種，
就是沒有一個地方讓我有家的感覺。

或許，那段只有嫲嫲與哥哥的日子，
才是我真正的家。

然而，那個時光早就不在了。
年老的嫲嫲也不太認得人了。
那個家，已回不去了。

早在十幾年前，我已經是個沒有家的人了。

將來，會有個家在等著我嗎？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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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這種感覺，大概是從小學開始吧。

很多時候，睡醒時的房間一片漆黑，
一種洶湧的孤獨感便來襲。

所以日出而作，日入而息是應該的。
違反了大自然規則的人真是活該。



逃不掉。

在從前的家是如此，
在別人的家是如此，
在自己的家也是如此。

逃不掉。

一個人睡是如此，
跟別人睡是如此。
尤其是，當你一個人眼光光的從黑暗中醒過來，
看到旁邊的人很安祥地睡死了的那刻，
更是又生氣又孤獨。

那一刻，彷彿整個世界只得你一個。

只得你一個。

Ψ

妳說世界真小，我卻覺得，世界原來大得，把連繫過的都要失散。

世界大得，連一切會飛的生物都要毀滅。



把純良的變成無知，

把小心翼翼的燒成鐵門，

把真心提鍊成殞石。

為的，是要無堅不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