Ψ
前晚,趟在床上的我,
像快要掉到死蔭幽谷而永不超生似的,
我的精神狀態在崩潰前的一刻,
你,終於醒來了。
我那張不成語言的咀巴,
終於,也把你從睡夢中喚醒過來了。
在我雙眼反白至完全,視覺快要盡毀之前,
我充分地感受到,
那就是精神健全的人與精神不再健全的人的分水嶺。
只差一毫米,
我就由「這邊」走到「那邊」,
永遠地,
回不過來,
就如母親那樣。
痛苦的過程完結後,
全身也動不了,是真正的動不了。
然而皮膚與肉的觸感是有的,
但就是怎也動不來。
我知道,這正是那些經過嚴重的精神打擊後變啞了的小孩一樣,
喉嚨與聲帶是沒問題的,但就是不能說話,
直至一天,某些較幸運的人突然地,
像一覺睡醒過來一樣的重新開始說話。
我知道這是認真的,
我的手腳是毫無問題,
但腦袋經過剛才的嚴重崩緊之後,
那些負責控制關節的神經病倒了,
身體無論如何都不聽使喚。
但幸運地,也是預期的,
驚恐症彷彿突然想起來一般,
在你醒來之後,
急速而劇烈的呼吸像趕著要出生的嬰兒一樣,
從稍微放鬆了的精神狀態之中被釋放出來,
全然地佔據了我整個身體。
就在這激烈的躍動之下,
我的四支終於好不容易地回復一點點的知覺。
我感覺到,身體回來了。
當我開始安定下來時,
劇烈的頭痛隨之而來,
但我還是安靜的將它承受過來,
因為,頭痛正告訴我︰
「歡迎妳,妳已經回到『這邊』。」
痛苦越強烈,我的心情也就越放鬆。
就這樣,
感謝神,也感激你,
我,回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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