Ψ
腳筋傷了。
放學由教院到大中,在大廣下車,走上翠屏,再轉過去昌運。走到「遵理」,發現地面塗了濃濃灰色的油漆,但好像還未乾。走到「報紙檔」那邊,也是塗了油,但已經乾了。我走上了最頂的地方,一如以往的坐下來。吃過熱撈,抽了口煙,一切都很平常而平靜。然後,我徐徐的向左望去,看到一部蔽露在上空的一角,向著我的方向。
我離開了「報紙檔」,一面吃著西北風,一面想著。既然這裡裝了蔽露,那即是「遵理」、「Yummy」和別的樓梯也會裝,看來以後也不能上去坐了。一會,卻好像等了一輩子,甄記終於來了。我們四處走,灑相,影印,買NaNa和mosse。她餓了,我們走到萬利買吃的。我一面等待著她,一面看著左面報攤的雜誌。未幾,甄記喊我的名字,我望過去,她身後有我不認識的藍光,一刻間我還未意識到這是什麼,然後聽到她驚訝的叫聲。「蘚珊執了!」
身體薑硬了,我呆望著她身後發著藍光的招牌,望了很久。好幾個途人擦過我的右肩,我仍然站在原地。「喂。」甄記喴我過去,我踏出了一步,這一步,彷彿過了三年,三年後我才踏出第二步,第三步。走到她面前,看著裝修工人和新店主正忙個不停,搬這搬那,不停地裝潢著。
我們繼續四處走,我低著頭,沉默。「腳很痛嗎?」我點頭,繼續默然。我抬頭看著甄記的背影,曾經,我眼前不只這個背影。有長髮的,有比我還矮小的,有膚色黑的,有高而瘦的,還有更多的背影,但現在就只有甄記的背影。
一天之間,這三年的容身之所都失去了。本來沉痛不堪的雙腿,突然變得很輕盈,輕盈得如雙腳離地。就這樣,我失去了立足地。就這樣,我就如此暴露於空氣之中。
梯間的灰色油漆,頃刻間塗滿於我雙眼之上。濃濃的,厚厚的,滲透進我雙眼的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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